元灭金时间,元灭金的时间!

当历史的车轮驶入13世纪,蒙古兴起,金朝衰落,此时宋蒙金三方简直就是一个世纪以前宋辽金三方的翻版。不同的是,辽朝末年是由宋主动与金结盟,而金朝末年则由蒙古主动与宋结盟。13世纪的历史走向,让王夫之产生了对于宋廷“借金灭辽失中原、借元灭金失江左”的批评。时至今日,仍然存在这样一种论调:宋不应与蒙古结盟,而应吸取宋金海上之盟的教训,对金给予资助,使其成为防范蒙古日后南侵的屏障。这一论调,带有“成王败寇”之嫌,明显对错综复杂的宋蒙金三方关系缺乏足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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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兴起(图源:网络)

从宋金世仇关系来说,昔日辽对宋,充其量只是体肤之伤和心理冲击。澶渊之盟订立后,至少在形式上,宋辽双方还保持着对等关系,而且双方关系总体也呈相对稳定状态。但是,金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均对宋造成了难以言喻的巨大伤痛。一方面,对宋而言,国都陷于狄夷之手,两任国家元首、诸多王公贵族、高官和数万平民被掳,淮河以北大片国土沦丧,无疑是莫大的耻辱。另一方面,一向以天朝上国自尊的宋,竟不得不臣属于金这个番邦蛮夷。这与强汉盛唐时期中原政权与周边少数民族的主从关系相比可谓本末倒置,也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即便与之前的宋辽对等关系相比,也是一个巨大退步。更有甚者,即便是在多次订立和约之后,金仍不时南侵,肆意欺辱宋人。因此,宋金世仇之深,绝非想象的那样可以轻易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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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世仇(图源:网络)

宋蒙关系来看,蒙古的灭金战争始于1211年、终于1234年,而宋蒙联盟于1233年8月才正式结成。在宋蒙结盟以前,金已连遭蒙军重创,北方疆土不断丢失。随着统治范围的日益缩小,金室不断南迁。即便无宋的参与,蒙古灭金也只是早晚问题。况且,蒙古强行借道蜀地攻打金朝时显露的强大军力,也让宋廷心有余悸。退一万步讲,即便宋能够抛弃国仇家恨而选择联金,也只无法从根本上改变金朝覆亡的命运,到头来只会过早地开罪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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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灭金(图源:网络)

事实上,对于是否该联合蒙古灭金,宋廷内部一直有过激烈争论,也不乏“宣和海上之盟不可不鉴”,甚至是“联金抗蒙”之类的呼声。而早在蒙金战争爆发后不久,宋蒙双方就开始通过多种渠道进行接触。但是,对于宋蒙关系,宋廷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均表现得不是很积极,直至蒙金战争末期才正式与蒙古结盟。这表明宋廷确实在权衡利弊,至少心存顾虑,在观望,并未像北宋末年与金结盟时那样表现得愚昧和莽撞。

宋廷长时间对蒙古反应冷淡,实际上是在向金人传递重要讯息。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金应主动示好宋廷,以最大诚意修好宋金关系,尽最大努力争取南宋。但是,金的愚蠢举动,却将可能的盟友彻底推向蒙古一边。金在连遭蒙军重创的情况下,仍十分鄙视南宋并主动寻衅,推行所谓的“取偿战争”,即被蒙古人占领的土地,要从宋人那里夺回来补偿。即便是在劝诫宋人不要联蒙时,已是强弩之末的金仍以天朝上国自居,言语之间充满了蔑视,甚至还要向宋“借粮”。宋金本身就是世仇,金的愚蠢言行,无异于火上浇油、自掘坟墓。随着蒙金战争的推进,宋先是“懒着”岁币不给,最后全面倒向蒙古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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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转运粮草(图源:网络)

从个人层面来看,宋廷做出联蒙灭金的决策时,在位的是宋理宗赵昀。宋理宗出身卑微,原本无资格问鼎皇冠,后在权臣史弥远的操作下才得以荣登大宝。继位后的头十年,宋理宗被史弥远挟制,长期不问政事,而史弥远集团对金长期奉行屈膝乞和政策,1208年“嘉定和议”即为明证。直到1233年10月史弥远病死,宋理宗才得以亲政。亲政之初,宋理宗立志中兴。对宋理宗而言,如能消灭金这个世仇以雪宋人百年奇辱,不仅有利于巩固自身地位,而且还能彰显盖世卓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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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州之役(图源:网络)

这一系列因素的共同作用,最终迫使宋廷做出联蒙灭金的战略抉择。与宋金订立海上之盟相比,宋在联蒙的过程中,表现得相对理性和沉稳:

其一,联金灭辽由宋主动提出,且宋金双方最终达成协议耗时不长,而联合灭金则由蒙古主动提出,但宋廷却长期反应冷淡;

其二,宋蒙协议并未有类似于海上之盟中“转纳岁币”的屈辱条款;

其三,在联合灭金的过程中,宋军军纪严明,表现出较强的战斗力,与联金灭辽时的溃不成军成鲜明对比;

其四,“宋金对峙后几次和议所达成的协议不平等”姑且不论,金还屡次失信大肆南侵。因此,宋廷与蒙古结盟,毋需承担类似于一个世纪以前违背澶渊之盟的道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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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平入洛(图源:网络)

1234年(端平元年)7月,也就是宋蒙联手灭金后的第四个月,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宋理宗急欲彰显盖世卓勋,顽固地派军进入旧都汴京、洛阳等中原故地,未料遭蒙军伏击而大败,宋蒙关系走向破裂,史称“端平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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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灭宋之战(图源:网易)

宋廷的轻率举动,拉开了蒙宋战争的序幕。1234年底,蒙古遣使至宋都临安(今浙江杭州),指责宋廷“败盟”。1235年6月,蒙古全面南侵,开启了长达44年的灭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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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率宋军抗元(图源:网络)

有人根据宋蒙关系的迅速破裂,再次质疑宋廷联蒙灭金的合理性。实际上,无论宋廷如何抉择,蒙古终会南下侵宋。前文已有分析,联金已无可能,持续观望也不现实,唯一可行的只有联蒙。只有通过联蒙来修好宋蒙关系,才能最大程度地推迟蒙古南侵时间,从而为自身赢得宝贵的备战时间。在灭金的最后一役蔡州之战中,宋廷的雪中送炭(补给蒙军粮草)以及宋军的良好表现,赢得了盟友蒙古的敬重,使得后者暂时搁置了南侵的念头。因此,宋廷选择联合蒙古,既是现实之举,也是无奈之举,完全是“两害选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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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海战(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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