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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在敌后战场上,有很多种抗日武装,蒋委员长号召:“战端一开,国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

那时只要是有爱国心的青少年,都以血洒疆场、抗战驱虏为己任。但是,当兵去当谁家兵?我觉得是个“运数”问题。父亲读小学时候,学校里有位老师叫李文,七七事变后,他亮出中共党员身份,四处发表抗日救亡演讲,组织师生在群众集会上演出“流亡三部曲”等独幕剧,父亲说:“演戏时候,我演一个小孩儿,扶着一个要饭的老人,在台上边走边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1939年,李文把父亲带到微山湖西我党抗日根据地(那时国军也有苏鲁豫边区敌后根据地,父亲的表哥在这里参加了国军抗战,后话是去了台湾)。李文于2006年以92岁高龄去世,离休前在中央党校任教研室主任。

父亲1941年2月调入115师教导4旅(时任旅长潘复生,政委张国华)敌工科工作,是“公开的敌工工作”(注:八路军敌工部长是蔡孝乾,台湾籍中共党员,后成为造成我党在台湾重大损失的著名叛徒),两年后,从1943年起,父亲转为“隐蔽”的敌伪内部工作(卧底)。

1944年,父亲18岁,受冀鲁豫第3军分区敌工站派遣,打入敌区一个伪军中队,在河南与山东两省交界处的虞城县,袁寨据点。这是敌伪区政府所在地,据点由高墙和炮楼组成,伪军中队有长短枪七十余支,十匹马,父亲在中队里当文书。

父亲开展工作首要事务是发展组织。他通过歃血(鸡血)结拜,宣传当前抗战形势,晓之以义、动之以情,等等,发展了三个党员,成立了党小组,父亲任党小组长。居然其中一个还是中队长!

(注:说到此处时,我问父亲如何履行组织手续,他说:“没有任何手续!我口头说他入党就算他入党了,如果以后他真的为八路立功,再办手续,我算入党介绍人。如果表现不好就不认账。”

向父亲打听伪军的军装从哪里来,鬼子不可能发给伪军呀。他说是伪政府让地主豪绅捐钱,然后去买布再染成绿色做成军装。山寨版的。)

袁寨地处交通要道,父亲通过一年的工作,使这支伪军变成“灰色”武装, 从不袭击我抗日民主政权,也不为难过往的八路军。

转眼就到了1945年,日本鬼子马上就要输掉这场战争。八路军和国军的敌后武装,都对敌伪地盘开始虎视眈眈。

在这一带,有一支国军敌后抗日部队,“第一战区苏鲁豫皖边区第18纵队”,司令是少将蒋嘉宾。1945年6月,蒋部逐渐对袁寨形成包围之势。

然而,一天夜里,突然一支八路军部队来袭袁寨,这是冀鲁豫5分区的正规团队。

八路在据点外喊话,称自己是八路军5分区某团骑兵部队,要据点内所有伪军和伪政府主动投降。

父亲他们不太相信,因为国军蒋嘉宾部也有骑兵大队,最近经常出没于附近。担心是国军骗局,父亲出面回应,喊话大意是:现在天黑,看不清你们是哪部分的。等天亮再说,如果真是八路,我们马上就投降。

谁料八路根本不吃这一套,亦有些托大,也许他们认为这个据点不会抵抗,未做任何炮火准备,一个排的战士就翻过了“鹿寨”,准备进攻。不料据点里排枪齐射,一下子把三十多个八路射翻在据点外的壕沟边。八路军大怒,数挺机枪一起向据点打来。

(注:父亲说:“一听到机枪声,就知道坏了,这真是八路!”

我问:“为什么?”

父亲说:“八路的机枪是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声音不一样。”说完他嘴里还“嘟嘟嘟”的学了几声。

我说:“对!国军大部分是捷克式。”

我姐此时撇撇嘴说:“这你也知道?”

我说:“当然。”

我对父亲说:“赶紧喊投降、挂白旗啊!”

父亲说:“天没亮看不清,打起来了喊也没有用。”)

八路军在机枪掩护下,抵近据点,向缺口处投出密集的手榴弹。父亲说他此时依靠一个门板掩护,只听得手榴弹砸在门板上砰砰作响,但都是臭弹!偶尔一两个爆炸的,也仅分成两半,几乎没有杀伤力。

父亲说:“八路军手榴弹质量太差!”

我插嘴说:“根据地兵工厂造的,绝对山寨!”

八路军很快就攻上来了。可能因为战友牺牲而杀红了眼,一个战士端着步枪向父亲冲来,父亲连忙一个转身,一刺刀刺在他屁股上。

八路军一位团长(那时每个分区三个八路正规团,五分区是19、20、21团,父亲没说当时是哪个团打袁寨,俺也忘问了。)冲进据点,暴怒,威胁要杀掉这些伪军。此时,伪军中队长沉不住气,举手说:“我是共产党!”

八路团长说:“你是共产党?那好啊!告诉我这里头哪些人是干部。”

中队长把据点里的伪区长,副区长、联保主任、伪乡长等等指出了十来个人。谁料那团长拎着手枪上前,对着脑袋就把区长、副区长毙了,他手下战士瞬即开枪,把那十几个人全部打死。

父亲说:“严重违反战场纪律啊!”

我弟插嘴:“还管那个!谁叫你们打死这么多八路啊?”

我说:“是啊!抗战八年,就要胜利了,死得太可惜!”

父亲当时倒还沉稳,即便面对自己人,也一直没有暴露真实身份。屁股上流着血,肩上还扛着五支步枪(俘虏当然要做苦力),被押送至5分区。直到自己分区首长闻讯,火速策马赶到,说明了情况才把他领回,临行时父亲被那位团长训斥一番。

父亲叙述完,我弟说:“爸,我们16岁时候您不说这些事,现在快60了才说!那时说了我们不是更佩服您吗?”父亲听后没吭气。我说:“咱们小时候,他这些事有点说不清,万一被咱们瞎传出去,那不倒霉催的吗?”

抗战胜利后,蒋毛重庆谈判无果。1946年夏秋,美国马歇尔将军主持的国共军事调处失败,国共彻底决裂。国军以西部进攻陕甘宁和东部进攻山东的钳形攻势,向八路军根据地大举进攻。父亲所在部队和我党地方政权全线北撤。电影《南征北战》有句台词:“共军不是败退山东,而是主动放弃苏北,与山东的共军合为一股,这其中就大有文章。”这句话一点不错。

当时,因为蒋介石的军力强大。党中央对形势和前途的判断简要说有三个可能:一,经过三五年的战争,我们胜了。二,较长期的犬牙交错的复杂形势。三,我们处于劣势又上山了。

据此,中央决定为今后第二第三可能性做组织准备,在对敌工作中提出,选派一批青年干部,打入国民党军队。要求是著名的那十六字:“站稳脚跟,积蓄力量,长期埋伏,以待时机。”

国军自徐州北上,大军压境,军分区临撤退时,选派我父亲和另一战友,要求他俩依靠自己的社会关系,打入国民党部队。草草交待后,那位战友朝南向徐州,父亲向西奔商丘。一路上见到的,是共军撤退后,国军尚未开到时的还乡团和土匪横行复辟的景象。

1946年秋末,父亲以伪造身份证明,加入国军青年远征军206师,从商丘登上军列,沿陇海铁路向西开去。父亲说,当列车开动的时候,他哭了。从此后,没有组织,没有上级,没有战友,他将一直生活在敌人中间,伴随他的,只有漫漫长夜。

(我相信,在1946年,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共产党能够三年打下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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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是1946年在洛阳

这张照片是父亲在洛阳照的,全部美械装备的国军青年军206师,师部通信连,话务班班长,负责转接师部长官电话。父亲说他曾获得由师长邱行湘颁发的勋章,但这件事自己在解放后一直未敢对组织汇报。

这张照片直到现在我才见到,过去从未见过。小时候倒是见过一张戴大檐帽的,青天白日帽徽熠熠生辉。文革时候烧掉了。

算起来,父亲的从军经历真是奇特!抗日战争期间,既当八路军,又当伪军。解放战争期间,既当解放军,又当国军。身份总在敌我间互换,不知道这需要什么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按照我们对那个年代的感受,这样的人是不会受到信任的。然而幸运的是,即便如此经历复杂,他依旧被上级所看重。

1951年,父亲从山东奉调进京,进入建国后成立不久的中央政府公安部,在最机要的一局(也称‘国家政治保卫局’,国家安全部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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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年轻时混迹于敌伪土匪之中,按一般想像,他要么不可避免的沾染流氓气息,要么在举手投足之间会显出江湖豪气。其实正相反,父亲一生烟酒不沾,举止文静,寡言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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