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造句四年级,要是休想造句四年级!

休想造句四年级,要是休想造句四年级!

——请不要对号入座

(原创小说)休想“腌”俺

刘福新

某局办公室只有七个人,五男二女。凑了个“七巧”,恰好此办公室里有个叫曹七巧的,县府大院的人就顺便称其为“七巧办公室”。

“七巧办公室”是正宗的“老中青三结合”模式,绝对符合上级之要求……

孙二是办公室副主任,张三是秘书,李四是采办兼陪酒员,王五是司机,董六青是个女的,管理报刊兼出纳。曹七巧也是女性,不识字,是她那原来干矿长的爸爸给她打下的江山,从倒闭的企业转过来干内勤,每天扫扫地打打开水而已。其实,论起年齿来她最长,别人也不好意思让她包下这些体力活,谁到的早谁就干。反正在办公室里坐得屁股发麻,颈椎抻得发木,锻炼锻炼屁股和颈椎何乐而不为呢?岁数最小的叫陶小乐,是个大学毕业刚刚分配来的,当了电脑打字员兼“候补”秘书。

某日有暇,每人桌上泡杯茶,闲聊起来——谈起了电视剧里的太监。董六青一本正经地说太监是最大的官,老围着皇帝打转转,贴得紧说话吃香;可她又说太监都很时髦,不留胡子。别人都知道她文化水浅,与曹七巧论起来,也高不了哪里去,却是靠干过法院院长的公爹的那根硬筋进了局里的,不知道啥叫太监,倒也情有可原。秘书张三说太监是被阉了的男人,董六青更是一头雾水了。司机王五单刀直入地说,“阉了就是被割去了裤裆里的一只鸟和两个蛋。”董六青很泼辣,就戳着王五的大腿笑个不停……谁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明知故问?李四永远是那副陪酒员的架势,大咧咧地说:“阉了就是腌咸菜嘛!好酒肴!”孙二总是耷拉着个长脸不做声,偶尔地两眼瞅着天花板出神,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

正为太监的事儿谈得欢,曹七巧一步闯了进来,“你们说什么?说太监呀!这俺知道,太监就是'二一子’,俺那老家里就有个,今年和俺同岁……”

“二一子是个啥样?”董六青忒感兴趣地忙不迭地问。

“什么什么啥样子?还不就是——哈哈哈哈——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男不男女不女的,哈哈哈哈!”

陶小乐年轻,不好意思跟着起哄,用李四和王五的戏谑话来说就是“还没有包起蛋窝来”。但他觉得秘书张三说的那个“阉”字和“腌”字特别相近,格外有意思,便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出了“阉≈腌”、“阉=腌”。并根据社会上的传闻,又飞快地打出:“腌着就是忍着、憋着、恨着、气着、恼着、怨着、靠着、瞧着、痛着、苦着、晾着、晒着、压着、挤着、磨着、堵着、摁着,不让你出头来着,将你弄出神经病来着,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来着……这真比阉割掉男人的生殖器还厉害!”

陶小乐知道他父亲也是大学生,曾被上司嫉妒得要命,一辈子被摁着脖子,头都习惯了耷拉着。老头子不是没有才,可一直坐“冷板凳”,把男人的方刚血气都腌成逆来顺受了,把才子的聪明才智都阉割得荡然无存了——可父亲那个连报告都读不成绺的上司还嫌老爸头上的角、身上的刺还没有拾掇干净!

大家见陶小乐键盘劲敲,纷纷凑过来看,然后坐了各自的位子上,想起了心事——

张三想:顶头上司胡来副局长,原来和俺一块干得秘书,由于胡来精于胡天胡地胡吹捧,终于“爬出倭瓜蔓子”去了。可俺呢,一无背景,二无谄媚的嗜好。平生只有那么一次,见局长头发锔了油,倒不是讨好,纯粹出于好奇地说:“啊!局长的头好亮呀,保证苍蝇也落不上去!”陡见局长脸一变,哒哒哒地走了出去,还不时地回过头悻悻地乜斜了俺几眼……

俺一琢磨,坏了醋了——这可真是坏了醋了呀!头上怎么落苍蝇呢,那不就快进棺材了吗?有心再见局长时解释一下,可总不能说——“局长,俺不是那意思,俺说的是您的头上根本不会落上苍蝇……”可俺始终没解释,也实在没法解释。从那天开始,俺就非常明智地断定俺的政治生命萎缩了。

到如今俺还是个小小的老秘书;不久前又分来个嫩生生的候补秘书,分明是把俺腌起来了。无奈俺只好任凭心里长满苔藓,每次遇到上司还得从脸上硬挤出点橘子皮样的笑容来。笑过后,俺便觉得脸上的盐卤足足三公分厚,一化直往嘴里淌,往鼻孔里钻,五脏六腑都被腌得不干不净。

李四想:人家都看俺乍乍呼呼,和头儿亲亲热热,可有了酒局,头儿稳如泰山端坐在主陪席上,俺却屁颠屁颠地围着桌子转,像条主人的哈巴狗。俺硬灌酒精,上司却越像猴精,对客人表现自己的大人有大量。前天酒席上,俺带病坚持着舍命陪君子,一不小心吐出了一小口,头儿便一挥手,“去去去!找别人来!”这几天老是从多云转阴再到阴转多云,还不知啥时天能放晴?俺这人就是这么点本事,也只能祭起阿Q的精神胜利法,见了上司傻傻地笑,好似俺活得比他还滋润一样!这不叫腌着还能叫什么?

王五想:一调到这里干小车司机,头儿待自己蛮不错的,就是点头哈腰也算是正常业务,到底是个“近臣”,就跟那太监的级别差不多。这一条,倒没有觉得腌着。再说了,拉着头儿不论到哪儿,人家看在头儿的份儿上,连吃带捎,家里人也跟着沾光。

有时,头儿“有情况”,俺也顺便打打牌、跳跳舞、洗洗脚、泡泡妞,反正花不着自己的钱。就是刚与老婆离了婚,外面议论纷纷,说俺的女人不错,前任岳父又是把俺从倒闭企业调到官衙里的,俺怎么“忘恩负义”呢?岂不知,俺的老婆俺知道,你别看她在外面老实温柔,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实际上在家里十分凶悍,背地里淫浪不休,比俺潇洒起来更有过而无不及,见个说得上话的男人立刻就挪不动腿了。

前些年,俺那打扮越来越时髦的老婆又勾引上了个小白脸,利用种种借口不时地往家里领,守着俺倒还没抱在一起,但看他们那股子亲热劲儿,俺的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啥滋味,弄得俺直想骂娘,但每次都把到嘴边的脏话憋了回去,憋得俺喉咙里干涩难忍,都患上慢性咽炎了。俺白天在单位里太监的干活,晚上还得为她戴个“绿帽子”,俺受得了吗?但,这话俺不能说,于是只好腌着。

董六青想:俺可能是雌性激素过剩,又恰逢三旬有五,正是床第之欢要求最强烈的时候,可自己的男人虽说不象太监有明显的生理丧失,可肾脏有问题,加上“本子”弱,再加上天生不懂风情,因此,自己从来都是饿得发慌,也只有夜里看看黄色录象,白天和男同事扯扯淡话,当然了,越是色情浓的就越过瘾。好在而今女人地位高,不怕人家指责耍流氓,有心弄出点风流韵事来,可年轻美貌的女郎数都数不清,谁会与俺办真格的?再说了,有那专门喜欢“半老徐娘”的,见俺性格特别外露,怕被俺死死缠上脱不了身,弄得满城风雨影响不好,怎敢惹俺?俺只有把自己腌成酸白菜,自己品尝自己欣赏罢了。

孙二想的最多。他在想什么呢?孙二在想:甭管怎么么样,俺大小是个主任,别看前面加了个“副”字,可副主任也是官啊!但人家都提拔了,俺还在这副主任的位子上,连个独立的办公室都没有挣上,老与这些一般人员混在一起,唉,真是无有出头的日子了啊!那个老秘书张三以及那个胡来副局长,原来可都是俺的部下啊,胡来是爬上去了,张三还在我的手底下。可俺见了胡来再怎么不舒坦也不好发作呀,只有不搭理胡来得了,可胡来这小子并不体察俺的苦衷,动不动地就往这儿跑,进了办公室,故意迈着个四方步,来显摆他那副局长的派头,真让俺受不了!对张三,俺可以随便点儿,谁料到连他近来也不大听使唤了。安排他个活儿,总是装聋作哑,五六分钟不吭声,故意别着个脸,连看都不看俺一眼,俺知道他心里鼓鼓囊囊都是气,可你有气不能总朝着俺撒啊?

孙二又想:都怨俺太老实,想爬——爬不上去,想在这个大杂烩的办公室里使点权威——又没有听的。俺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是俺那挡子事儿冒了风,俺才到了这一步田地嘛!其实俺也是一不小心陷入了泥潭的,这怎么好怪俺?

其实,孙二是够可怜的。在外面憋闷得慌,回到家又有个醋罐子婆娘。他就想:现在的婆娘真是不得了,男人没钱就怨男人没本事,男人有了钱又放不下心。俺不知道搞什么才有劲。爬是爬不上去了,搞点外快,没咱的耍,只不过像农村里的生产组长闷着头干活得了。

婚外恋?一没多少票子,二没闲情,三没胆量。搞点儿关系去外单位弄个顾问什么的?不行,俺这以后的养老金咋办?搞个假护照出国镀金?好象也不容易,不是被海关查出来,就是一不小心在海上被缉私队围剿。再说了,那也不是俺干的呀!反正,搞什么也不轻松。什么也不搞,倒不如去死。前些日子,俺心绪不宁,请了一星期的假,单独一人到一个海滨城市休养,在大海里救了个女郎,谁知道那个女郎却比俺的心情还坏,她纯粹是想自杀。俺把她救了,她还质问俺:“谁让你救了?让我还得生活在这个早就烦了的世界上?”原来,这女郎的男朋友抛弃了她,自顾自地漂洋过海去了,她觉得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就坐火车乘汽车远远地到了这里来跳海,不想却被俺救了……

以后的过程就简单了,这十分俊俏的女郎和俺这四十多岁的男人爱上了,俺们彼此爱得死去活来呀,今日通电话,明日发短信,还时不时地找个借口出差相会。那段日子真让俺孙二美极了,人都说女人四十如狼五十似虎,可俺这男人丁点儿也不差哪!可一不小心让俺那醋罐子老婆知道了,这不,又是哭又是闹的,还闹到俺的单位上来了。还好,现如今开放了,大家都不拿着当回事儿,只不过办公室里的人更不听俺的了,这没什么,只可惜一段美好姻缘只好付于流水……

曹七巧看大家不做声,没人搭理她,搬了把椅子倒过来坐下了,这是她早就跟她那当过妇女主任的妈修养成的,迄今不曾改过来。她也随着别人的样子,低了头瞅着地板砖呆呆地想:

俺这辈子摊了个矿长爸爸党员妈妈,还真他妈的有福呢。你看那么多下岗的,能轮上俺这个文盲蹲办公室吗?俺这辈子什么也享受全了,还不到十六岁,就在庄里和人家相好,夜夜销魂。只可惜那时候没开放,瞒着村里人,像小偷似的;更可惜那时候没有卖避孕药和避孕套的,俺小小的年龄就怀了孕,也不知道堕胎,还亏俺妈把婴儿远远地送了出去……而今俺的老公要模样有模样要地位有地位,俺比谁也不差!

前几天,听说要更换身份证,俺想把“七巧”这又土又俗的名字改成个“倩”字,没料到家里人都反对,说这么大年纪了,改啥子名呢?而俺办公室的人都赞成,说这个名字好啊,听起来像个演员似的。可是有一天他们当着俺不在,却耻笑俺没有文化素质,特别那个董六青连讽带刺地嘟嘟着:“曹倩——哼,还真的就是操(肏)欠!”

董六青说这话时,俺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外,俺懂得她在臭哄俺。俺也没让她清净。俺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你娘那个X,你才操(肏)欠呢!”

“人家小陶刚来的那几天,你舔舔着个浪脸子挺挺着个大奶子光往人家身上靠!”

“俺为咱们办公室争的气还少啊,“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光叫咱“七巧办——蹊跷办”,挖苦咱们,你们谁出过头?去年人家与咱们争先进科室的那回,你们干么不吭声啊?还不是俺一口一个'射精办’地骂,骂得他们射不出精,叫他们都阳痿了,把他们都骂趴了蛋!”

曹七巧想:那一回,俺可挣够了威风,办公室的人没有个敢吭声的。可俺怎么觉得从那以后,看俺的眼神都怪怪的。唉,衙门里还就不那么好混呢!俺虽然不知道陶小乐写得是什么东西,听着是“盐”,不就是“盐”吗?谁家里没有?都犯那些愁干什么?

陶小乐见大家自顾自地想心事,噗嗤一笑,在电脑荧屏上打出:“俺可不愿为了屁股底下这个位置,让自己活成个唯唯诺诺、拍马逢迎的样子,把自己腌成他人赏识的酱黄瓜或什么辣茄子;更不愿意发酸不溜湫的牢骚,呈不痛不痒的表情……总之,俺自己不腌自己,而别人也休想腌俺,谁腌俺,俺拍拍屁股走人!”

除了曹七巧外,其他的人大惊,天底下到底还有不让腌的人哪!

【说明】这是本人的一篇旧作,2006年曾发于【榕树下】。百度可查。已经好久没发小说了,权当换换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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