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三十年—-大不自多海纳江河
弹指岁月,大学毕业已逾三十年。没有参加三十年聚会,也不知道这个聚会办了没有。有时想想大学时光的一些事情,也觉得蛮有趣。
1) 入学
1988年8月28日,经上海转火车到杭州。如果不是在南京到上海车上的一位福建籍出差的中年男士的帮助,我和父亲肯定不会这么顺利到达,直到今天父亲还念念难忘这位热心人。
到了杭州,天气不好,到处是灰蒙蒙的。父亲很想看看西湖,可是西湖那两天都是在浓雾之下。刚经历了强台风的袭击,很多树都是用架子撑住,随处还可以看到刮断的树枝。
几天后,同宿舍的同学去爬山。登上老和山顶,自然要去寻找西湖。不戴眼镜的许同学说他看到了西湖的影子,具有文学爱好的高同学马上朝西湖方向欣赏,我们大家都在赞美远观的西湖多么美。高同学回宿舍后还写了一篇赞美西湖的散文诗,发表到了校报上,还挣了稿费。
一个月后,我们渐渐对杭州熟悉了。那天我们在老和山顶欣赏的不是西湖,而是古荡村民的鱼塘。
2) 同学
大学四年,认识的同学很多,各个院系的都有。因此很多消息我知道的快,有人说我是个“包打听”。同学中,有个洪同学,四川LTH人,人非常好,从来没见他生气过。有时,惹怒他,他最多就说对方是个“阿瓜”。渐渐地,大家给他起个外号,就叫“洪阿瓜”,这个名字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贬义词,但我们给他这个外号都觉得很可爱。
洪阿瓜跟我上下铺,他的父亲也是本校化自毕业。床上墙壁贴满了大明星的画,他最喜欢林青霞等,这些明星我一个农村来的听都没听说过。
别看洪阿瓜是四川人,离杭州这么远,但他的老乡很多,就是一个高中同一届来的就好几个。三分部的WP,还有ZS(混合班)等。上海华化的WLP也经常来玩。我很羡慕。
洪阿瓜最爱霹雳舞。每天晚上在走廊,就练习霹雳舞,那种执着专注,简直是已入无人之境。边上看的人都说他跳的好。有时他要教我,我不感兴趣。我喜欢登山,经常从老和山到北高峰,还徒步从三分部经九溪十八涧到学校。
有一次,路过学校某处,同行的同学感觉那边的漆有点暗淡了,不太美观,于是给校办打电话。第二天我和他又路过那里,那边已是鲜艳的红漆了。
3) 转系
我们所在的系是应用数学系,全班30名同学。大家都对数学很感兴趣。什么牛顿、高斯、欧拉、黎曼、希尔伯特、庞加莱、哥德尔,还有阿贝尔、伽罗华等经常都是谈论的话题。特别是,我们的应用数学系曾经有享誉世界的陈苏学派,培养了谷超豪、程民德、王元等。但过了一段时间,理想突然变为现实。很多同学关注未来的就业,最后得到的消息是,“要么当数学家,要么当中学数学教师”。
于是很多同学就为未来的就业操碎了心。于是跟系里反映,向教务处反映,最后校长说,可以转系。
于是我到了生命科学系,系主任耐心地询问为什么要转系,然后把生命科学系的优点和不足做了介绍。正如后来胡博士说的,“要么做生物学家,要么就去造酱油。”然后我去建筑系,系主任耐心介绍,最后说建筑需要美术基础,问我能不能把图书馆画出来,画画一直是我的弱项,因此只能放弃。后来还去了国民经济管理系,电机系,陪洪同学等去了化工系化自(他的父亲的专业)、材料系,最后我选择了计算机系。最后14名同学转学到了其他系,都从理科转到了工科,当时主要太考虑了就业。
4) 生日蛋糕
每年在你生日前一周,每个学生就会从后勤免费领一份生日蛋糕,价值为5元。年少不懂事,现在年过半百,每每想起那时的生日蛋糕,心里好温暖。
5) 听讲座
每年的4月1日,是校庆日,我们学生称之为“春假”。各地校友代表都会来母校,以上海复旦为多。
有天晚上,我和几位同学去听谈家桢谈老的讲座。谈家桢是著名生物学家,在遗传学上有重大贡献,这个我们在高中时早就知道。
谈老先做了个介绍,谈老的地方口音很重,说毕业于东吴大学,我听成了动物大学,觉得应该是动物大学,因为谈老是从事生物研究的。我边上有个不认识的女同学拍拍我的胳膊,问我,“同学,刚才谈老说他毕业于哪所大学?”我用标准的普通话告诉她,“谈老毕业于中国动物大学”。
谈老详细讲解了抗战时期母校在特别困难的条件,做出了很多科学上的重大发现,被“中国通”李约瑟博士誉为“东方剑桥”。谈老接着说,“在座的每位同学,要以国家为重,好好学习,将来中国的某位学者到英国去考察,指着剑桥大学说,这是我们的西方ZD”。
6) 导师
我的毕业设计导师是许金基老师。许老师教过我们电子线路课程,每次课结束前五分钟,都会给每个同学发张白纸,把今天讲课的基础概念写一下,既做了点名,也能了解一下本次课的教学状况。我们班的女同学都说许老师长的又矮又小,但特别干净,认真负责。后来我认识了师母,师母也是很矮很小,但他们夫妻特别恩爱,工作都特别认真。
我的毕业设计是做串行口通信。但也经常去杭州JY厂去解决实际问题。第一次是厂办的曹建宏来接我过去的。曹是一个非常有涵养得体的姐姐。路上,聊起了毕业后的去向,我说我去老家的一家大型国家一级企业。我特别问她,“是学校好还是企业好?”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学校好啦!你看看学校的环境,学校的气氛,多好!”我告诉她,我们很少有人考研,都想着到企业去,有好几个同学争着去宝洁公司了。她为我没能考研感到很惋惜,为我错过能留校当辅导员很诧异。
在厂里我负责维护一套生产计划管理系统,是用Dbase写的。我查看文档时,看到了设计人是许蒙。办公室的陈勋告诉我许蒙是许老师的女儿。这套系统做的很完善,可见是花了非常大的心血的。后来,我进入企业做了一段时间CAD,后来也做管理系统 ,这时才越来越体会到杭州JY厂的生产计划管理系统真的做的非常棒!
在半年时间里,许老师在学业上和经济上都给予了我非常大的帮助!好好做一个像许老师的好老师!
7) 毕业
系毕业典礼简单而隆重。系主任潘老师给我们鼓励,他说,“我们计算机系蒸蒸日上。我们系在何老师一开始成立时就选择了人工智能方向,建立了人工智能研究所;同时跟应用数学系、机械系共同成立了CAD/CG国家重点实验室。我们计算机系的研究方向就是AI和CG以及它们的结合”。现在看,这是有远见的。
这么多年,忙忙碌碌的,从来没有回过母校。母校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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